(十七)当然要走啊下午3点16分,胡军带着一组的警察去A3宿舍楼追捕率先逃出的娄华娄志,便衣组的警察在逸夫楼里努力控制火灾现场,钱洪斌还在逸夫楼里找女友李梦。
赖一超和旦增念扎,后一步从逸夫楼B51教室里跳到地上,楼下二组三组的警察已经展开行动维护秩序,其中的警察张浩认出赖一超和旦增,立即组织同事将二人围住,边上还有围观的学生没来得及疏散。
面对警察们手中的**、橡皮枪,赖一超没有慌,他转身对旦增说:“运气不好,还是要干。”
赖一超看着面前的一个警察,想着:你会把枪口对向旁边的同事,然后扣下扳机,然后用枪口抵住自己的下巴,再扣下扳机。旦增念扎的大眼睛扫过周围的警察,想着:你们会四肢无力,倒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警察张浩正想着喊话让对方放弃抵抗,突然,前面的同事调转枪口指向另一名同事,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扣下扳机,被射中的同事痛苦地倒在地上。随后,更多的同事纷纷倒在地上,烂泥般动弹不得。
下午3点23分,从逸夫楼B31教室跳到地面的钱洪斌,终究没能救活被浓烟熏到窒息的女友李梦。钱洪斌回过神,发现逸夫楼下的地面上竟倒着不少人,一些是学生,还有一些穿着警服。
“斌哥,你出来了啊。”赖一超站在钱洪斌身后,一边的旦增念扎正警惕地注意着四周。
“超儿,有人在别的楼上盯着我们,好像是狙击手。”旦增突然说。
“我说怎么有点不舒服呢。”赖一超抬头望向远处,想着:子弹会穿过我的身体,不会伤到我。对方还没开枪,赖一超又想:楼上瞄着我们的那几个人,会自己从楼上跳下来。
随即,隔壁楼上有人影落下。
钱洪斌看着遍地狼藉,放开怀中不动弹的李梦,慢慢站起身,嘴巴因气愤而颤抖,但还是狠狠地问: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做这些?”
“什么为什么?当然是为了逃掉啊,要浑水摸鱼啊。”赖一超平静地回答。“我要走了,时间不多了。”
“站住!地上的人,全是你杀的?然后你现在还想走?”钱洪斌终于愤怒地大吼。
“啊,有些是我弄死的,还有的不知是死是活。当然要走啊,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。之前不也是说了,到了时候就要跑路吗?”赖一超还是一脸平静。
“你不许走!”钱洪斌歇斯底里地大喊,把心中的想法吼出来。赖一超感受到了钱洪斌调动能力压制自己,赖一超不甘示弱,调动能力,心想:我就要逃,你拦不住我。
活化个体间的能力激烈地对抗,边上的旦增念扎赶紧调动能力守住自己,然后默默地离开,奔向A3宿舍楼。
能力的对抗扩大影响,波及到了普通人,原本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、昏迷的、动弹不得的人,都在影响下痛苦地扭曲身体、头痛欲裂、撕心裂肺地喊叫,一些受影响大的人,口鼻甚至开始流血,生命消退。
注意到周围异常的钱洪斌无奈之下,停止了自己的想法,赖一超扭头跑开,奔向A3宿舍楼。
钱洪斌失魂落魄,在一地狼藉中查看倒在地上的人,寻找幸存者。
警察张浩从昏迷中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马路上,能听到警车和消防车的鸣笛声。自己感觉有些异样,大脑似乎在飞速运转,精神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。旁边蹲着一个人,圆寸头,肤色偏黑,圆眼镜,大嘴,小胡茬,正是目标之一的钱洪斌。
钱洪斌看着苏醒过来的张浩,十分激动。太好了!我终于救活了一个,明明是濒死的人,激活了他的精神,让他也成为活化个体,他就活了过来!
(十八)你也会如此7月23号,周一下午3点20分,率先从逸夫楼现场逃走的娄华娄志赶到了A3宿舍楼,回到207寝室带好了行李。
“哥,怎么办?跟来的警察快到楼下了,要不要等等超儿和斌哥他们?”娄华问道。
“等个P,人多只会麻烦,咱俩赶紧走,回家,去见爸妈!”娄志拉着娄华下楼。
胡军和一组的警察,动作比娄志料想的快,娄华娄志刚到楼下,警察们正好从车上下来,双方在A3宿舍楼下撞了个照面。
“把手举起来!蹲在地上!快!现在回头还有机会!”胡军端着枪大吼,同事们纷纷跟进围上去。虽然过激,但也只有这样了,胡军冷汗直冒,缓步向前靠近,只希望对方还能听话。
娄志半弓起身子,瞪大眼睛看着胡军,娄华慌了,抓抓哥哥娄志的手臂,眼神中充满惊恐。
空气开始凝固,娄志狠下心,盯住胡军,想着:你会把枪口塞进嘴里,扣下扳机。
胡军楞在原地,机械地把枪塞进口中,“砰”的一声,娄华被吓得别过脸。
胡军倒在地上,娄志随即快速扫视其他的警察,心想:你会如此!你也会如此!你们都会如此!把枪口对准嘴巴,然后扣下扳机。
一阵枪响过后,一组的警察和胡军一样,倒在地上。周围的学生们都吓得四散奔逃。
下午3点38分,先后脚赶到A3宿舍楼下的旦增念扎和赖一超,看到楼下倒着的穿着警服的人,意识到是娄华娄志动手了。此时,娄华娄志已经隐匿了身形,逃离了现场。
赖一超和旦增念扎拿着包从207寝室下来,逐渐有学生重新聚集在楼下现场。
“旦增,要一起逃吗?还是分开?” 赖一超问。
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旦增反问。
“我会继续逃,这个社会目前我呆不下了,估计会逃出国。”赖一超说。
“走吧,一起逃。”旦增点点头。
二人坐上了路边停着的,一组的警察们的一辆轿车,驶离了现场。
(十九)“信仰”之后7月23号发生在黑航大校园里的一系列事件,被称为冰城市“7-23”事件,事件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,并作为精神活化个体事件处理的典型反面教材,引起了广泛反思。
7月23号晚,警方在冰城市城郊苞米地里,找到了赖一超和旦增念扎开走的车辆,车已经被遗弃了,没有人。
街头监控摄像显示,娄华娄志出了校园后,在光天化日下消隐了身形,不知所踪。
钱洪斌配合警方的控制,被警方带走。
7月24号,冰城警方发布了对赖一超、旦增念扎、娄华、娄志四人的通缉令,并宣布四人皆可能是活化个体,极其危险。
7月25号,周三,警方提审了关押在冰城市秦家岗区B0178号隔离设施的钱洪斌,确认了7月23号校园火灾,系赖一超、娄志等活化个体强行引发。钱洪斌也交代了207寝室全员都被赖一超激活成为活化个体的事实,但7月21号发生的张之纯失踪案,钱洪斌并未参与,并不知情。
7月26号,周四,距离“7-23”事件已经过去三天。在辽安省奉天市蹲守的警方人员,侦查到了娄华娄志回到父母家里的踪迹,警方立即组织围捕,哥哥娄志提前从家中出逃,再次失去了行踪,弟弟娄华放弃抵抗,在家中配合警察的抓捕,被关押到了奉天市当地的B0293号隔离设施。
奉天警方连夜提审娄华,从他口中得知,7月21号失踪的警员张之纯和导员刘家节,系由赖一超于当日清晨在出租房内杀害,再由娄志于当日下午在案发现场毁尸灭迹。娄华也交代了自己之前被警员张之纯盯上,被怀疑为活化个体的缘由,至此,事件的整个发展脉络基本捋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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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2018年7月起,国内社会上通报的精神活化个体事件,开始出现激增态势,舆论普遍认为人群中的活化个体比例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数量级,相关的讨论变得激烈火热,各持己见的人们在对活化个体的观点上针锋相对。
7月31号,国家公安部宣布,成立针对精神活化个体事件的“特殊安全局”(简称特安局),并将进一步扩大其权能,完善机制。同时,新任的“特安局”局长宣布将进一步加强对国内精神活化个体的隔离管控,在全国范围内加建A类、B类、C类各级特殊隔离设施,以保证广大人民的安全,维护社会秩序。
黑水省的治安警察张浩成为首批加入“特殊安全局”的警员,负责追查赖一超、旦增念扎和娄志三名危险的活化个体在逃犯。被钱洪斌激活的张浩已经是活化个体,“特殊安全局”特意招收一大批精神活化个体作为警员,为己所用。
8月2号,冰城市政府组织了“7-23”事件遇难者的集体追悼和纪念活动,张之纯、胡军等在事件中牺牲的警察追认为烈士。“7-23”事件共造成407人伤亡的惨重后果,其中包括警察43人,黑航大的学生和教职工329人,其他人员22人。校方在逸夫楼下立碑纪念这次校园惨案。
8月4号,燕京首都警方接到了一起离奇失踪案。燕京市里一对年轻夫妇失踪,但二人几天前还有活动行踪,还买了8月1号飞往日本的国际换班,机场员工证实这对“夫妇”当天乘飞机飞往日本。首都警方仔细比对监控录像,发现7月31号,两名陌生黑衣男子进入这对夫妇的家中,再也没有出来过。“特安局”的警员迅速判定这是一起精神活化个体作案事件,其他证据显示,这两名陌生男子极大可能是冰城“7-23”事件的关键人物:赖一超和旦增念扎。二人可能在屋内杀害这对夫妇后,用能力伪装成受害人身份,坐飞机潜逃出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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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8月中旬开始,国内各地的各级隔离设施,暴乱频率走高,大批原本被管控隔离的精神活化个体成批出逃,到9月初,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。钱洪斌所在的冰城市B0178号隔离设施,和娄华所在的奉天市B0293号隔离设施,先后发生恶性暴乱,根据报告,钱洪斌失踪,娄华不幸丧生。
在2018年5-6月的境外活化个体组织的“信仰”大规模激活行动后,国内的活化个体恶性事件激增,原本的认知与常识不断被打破,未来充满着不安定的未知。
(第一卷:非人之物,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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